安身(2/2)

一家人讨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先照原计划去陆家那里个卯，反正站山站都不如站士族之首来得稳妥，最好是能请得陆氏宗主面稍作调和，旁的闲事他们也不想，只想安安稳稳地把那两块地利用起来，过好自家的日。

路的。”小弟陶伯珪忿忿说，“那买了窦家祭田的地主姓霍，他们现在会让人每天赶车去取，若是那些佃要用他们拉来的那每年便需多半成的租，否则就只能自己翻山去，但阿兄说那山林里不太平。我们去落凤山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霍家的事，他还问我们家需不需要他们帮着拉，但会比他们的佃贵上一些，或者可以考虑把地也卖给他们。”

陶云蔚不动声地与陶曦月对视一，又若无其事地回过了。

照理说这样当着外人——尤其是在室女的面调侃自家未婚的男晚辈是并不妥当的，然而老安人并未有阻止之意，反而似颇为满意的样。

陶曦月忖了忖，说：“建安崔氏怎么说也是门望族，这霍家名声不大，的事却大胆，恐怕是有什么倚仗。”

一旁忽有人语带玩笑地：“要不说咱们家九郎是个难得的呢，也只有他这般细心周到的才能想得到这些，我们这些媳妇、女儿的，这回可都输了给他了，往后也不晓得谁有这福气得到这样的女婿——你说是不是啊，五嫂？”

他此话一，父亲陶从瑞当即便倒了一冷气，失声：“怎么金陵也有这等煞星？！那崔家也不么？就这么由得他们在底横行无忌？”

这也是为什么南迁者通常都会尽量结伴上路的原因。

陶家三妹也就陪着蓄地笑了笑。

因怕夜梦多，所以次日一早陶从瑞便与儿女们发去了宁远县，打算先到家去通个气，大家都是初来乍到，最好是能两边家一起上陆家去投拜帖，也算有个照应。

“这样看来，占河改，应当是崔家为了撇清传言的反击。不过那姓霍的……却倒是一副气定神闲、正中怀的模样。”陶云蔚皱眉。

陶伯璋接过话，只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今日我去的时候，发觉山林中有豪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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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人笑眯眯地让陶氏妹坐到了自己孙女旁边，又让大侍女送了温酪过去，自己瞧着陶云蔚饮一，才笑着说：“大娘今日来得正巧，昨天我家九郎因担心我们土不服，所以特意去金陵城中请大夫开了张适合女用的调理方，待会我让人抄一份给你带回去。”

豪侠剪径。若说从前还只是听过些零星的传闻，那么如今她在经历过南行的这一路后已经是有会了，他们自称是心有大志的侠士，却不过是一群仗勇使气、鲁凶暴只求不劳而获之徒，而这些人，往往有不少都受养于豪地主。

若非这些豪侠间会互通声气，各势力群行事多少会彼此顾及，而家又利用些人脉了疏通，恐怕他们很难平安走到现在。

只是若果真如此，那陶家就算得上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了。无论是崔还是霍，肯定都不可能白白让步，陶云蔚也不可能在尚未摸清楚这几个门士族间的关系前，就贸然支持父兄去接他们任何一方。

陶云蔚回笑着了谢。

对于“豪侠”这两个字，若说陶爹是心中忧惧更，那陶云蔚就只有满心厌恶。

陶家没有主母，所以女云蔚便一如既往承担起了这份责任，带着两个妹妹去了宅探望老安人，恰好正遇上家的女眷们也在屋里请安叙话。

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为什么崔氏明明没有拿到什么好，还被人兜泼了盆脏，却只选择了这看似憋屈的方式来划清界限，陶云蔚以前在北边的时候便听说过南方民风多燥劲果决，说崔氏的态度不该只是仅止于此，尤其是在发现自己截断了源对霍家来说却反成了敛财的助力之后。

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安人的七儿媳，而她中所称的“五嫂”便是那位九郎的母亲。

她这话一，就连老安人脸上的神都滞了一滞。

谁知那位五娘却不打算替儿受这个，闻言甚至连正都没望过去，只敷衍地弯了角，说：“哪里谈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若是门当对，自有与他相宜之人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