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2/2)

陶云蔚也不戳穿他，只笑着附和了两句，便直主题地问：“阿爹今日可见到陆宗主了？”

特别是据陶伯璋所言，他看见老爷本想送些酒钱给对方，但这位四家也不动声地避开了——这才是最令陶氏兄妹担虑的，这意味着拦住他们的不是底人的私心，而是这座膏粱盛门的严明有序和不可攀。

这话说的，好像他曾见过陆家在北方时是什么样的。

旁边的陶伯璋说：“是他们四家来迎的客，让人奉了茶，接拜帖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几句咱们家的况。还说近来他家宗主事务有些繁忙，待空闲来会再请老爷和阿爹过去会面。”

这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陶云蔚已经有了预料，闻言并不诧异，只关心：“那陆家是谁接的帖来迎客？”

陶云蔚听了，转朝她阿兄看去，恰正撞上对方言又止的目光。

“这么看来，那四家说陆宗主会再请阿爹他们过去也极可能只是顺嘴说的客话。”陶云蔚眉微蹙，“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这样吧，再过几日若陆家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我便去与家大娘商量商量，正好浴佛节也快到了，我们索便借这个机会去拜访一陆宗主的夫人，女眷间行事也好有余地，我先探探陆家的意思再说。”

他苦笑了笑，说：“你那张拜帖，我看可能也就只到那位四家的手里了。”

陶伯璋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于是了：“如此也好，倘陆家不愿趟这个浑，我们也好早早另想办法。”

等一家人吃过午饭，陶爹自去了房中小憩，兄妹两个才私说起了话。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我看阿兄先前说起去陆家拜访的事时中略有担虑之，”陶云蔚直截了当地，“可是有什么问题？”

陶爹在旁边了：“那四家十分有礼的一个人，言笑得宜。”

王大娘笑听她说完，微微颔首：“你向来是心细的。我看不如这样，这事你也不必心了，这些门士族在外的排场总不会默默无闻，回我让人去打听好了便给你知会一声，你们家也就知该如何准备了。”

待到了家与老爷之妻王大娘见到面，陶云蔚将来意一说，对方似颇为意外地先是一顿，随后才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大娘考虑得极是，我们跟着陆夫人事，总是不会有错的。”言罢眉目间又略透些难来，“只是……前两日家中郎君才去投了帖，咱们这就又跟着上门拜访，难免显得有些过于急躁，若让外人瞧见，只怕会说我们两家有失士族修养。”

陶云蔚虽听得对方的婉拒之意，只是话说到这程度她也不好再勉，只得笑笑谢应了，临走前原本打算再去老安人那里打个招呼，谁知王大娘却老安人这两天当真应了些土不服的症状，用了药又有些嗜睡，所以并不怎么见人。

于是随后兄妹两个便默契地将事瞒了来，一派从容镇定的模样等了几天消息，到了第五天上，陶云蔚只对家里人是自己要去打听南朝过浴佛节的传统，随后便独自乘车了门。

“我今日随父亲去陆家，连他们的正厅都不曾过，那间待客的屋陈设虽好，但一个四家便能坐在主位上，也就是阿爹这样没有落差的才觉不到异样，相较之家老爷的神却是复杂多了，尴尬三分，愕然三分，更添小心四分。”

“啊，”陶从瑞仿佛这才从被震撼到的余味中回过神来，说，“今日陆宗主不在，没有见到人。”

话说到底也是不想去陆园登门的意思。

“……”陶云蔚不料她会如此想，是生生被这句话给哽了一，才暗暗平复着心中波动，仍从容地说，“大娘说得有理，云蔚也只是担心我们两家初来乍到，浴佛节又是忽略不得的大日，万一回便在南朝这些士族面前了怯失了礼，那便不太好了。”

陶伯璋沉：“绵绵，恐怕我们将这件事想得有些简单了。”

陶云蔚直觉有些异样，便也没有再多作停留，返回了丹。

他们陶家就算是在以前，也从没有接过这样的人家，令人瞠目的阔气只是其次，最主要是这样层层严的门，光是一个四家就能在接帖迎客这一步上替主家省去不知多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