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2)

此时正值七月底，文心阁的桂却早早的开了，金簇簇，香盈盈，晌午明净清澈的光一照，一片片碎金般装着秀雅致的楼亭，微风动，香十里。

宋清盈了鼻，发髻间着的小蜻蜓银发簪轻轻抖动，她踩着小碎步跟上前去。

***

为了区区十六两，她哭了一路？

那会她吃了桂糕，喝了桂粥，放蚊帐，边给她打扇，边讲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的故事，往往故事没讲完，她就已然睡了过去，夜晚的梦仿佛都充满桂的甜和馥郁香气。

只见那女人耷拉着眉，圈红红，隐约闪着泪光，周散发着一“我好难过，我难过的快要死了”的沉重绪。

至于么。

他声调微扬，“你过来。”

也不等她应，霍致峥掸了宽大的袍袖，转过，大步就往外走。

霍致峥本是随意扫一，然而见着她这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也不知动了那弦，忽然停住了脚步。

一炷香后，换了一袭石青麒麟纹常服的霍致峥缓步走了来。

不得劲的，咙了，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还是抿着薄，抬步往里殿去。

宋清盈伸手指了指自己，大大的睛里是满满的疑惑，“……？”

一个女而已，她犯错在先，他又不是无端罚她，何必在意。

他单手支着额，百无聊赖的目光环顾一圈，最后落在唯一称得上有趣的人上。

“陛，文心阁到了。”

心不甘不愿的蹭了过去，许是刚哭过的原因，她的鼻音有些重，瓮声瓮气的，听起来很不兴的样，“陛有何吩咐？”

宋清盈已然泪，老实本分的站在旁，只是角还有些许嫣红，眉间也有挥之不去的郁，像是被霜打过的小白菜，蔫蔫的。

宋清盈如今算是明白何为每逢佳节倍思亲了，唉，也不知她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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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形颀的男人压低眉盯着她，她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是要怎样，扣一个月工资不够，又想什么法来伤害她脆弱的小心脏？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领，角余光一瞥，盘龙旁的那浅蓝影便视野里。

打了桂就洗净，放在太底晒，又几块钱去南杂店买些糯米粉和小米，回来蒸糕、煮粥吃。

福禄忙跟着上去伺候，扭朝宋清盈她们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快去洗把脸，拾掇一绪。

宋清盈啊了一声，一脑袋问号，他去相亲，拉上她什么？难要她去当啦啦队喊加油吗。

霍致峥生的转开目光，然而没多久，又忍不住往她那边看去，见她泫然泣却忍绪，心底无端升起一燥郁，转动扳指的手不自觉重了些力气。

静了片刻，他敛眉，沉声，“你随朕一同去文心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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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们住的巷就有一株桂树，一到初秋，香云开遍，脾气和善，与邻里间相很是洽，那桂树的主人也可怜她们祖孙相依为命，每年都许她们打一篓桂。

她想到的桂糕和桂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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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辇之上的霍致峥有些无聊，要不是后弯弯绕绕许多门，他骑只消半香就能到了，哪至于要坐这么久的轿。

宋清盈隔老远就闻到那桂香味，虽然被扣了工资心还是不佳，但脑却开始活络的思考，这宴会上会有些什么菜肴，都叫桂宴了，应当有不少桂的菜吧？

霍致峥睫垂，稍定心神，举止沉稳的从轿辇来。

霍致峥眉心一皱，他都已经免了之苦，只扣了月钱，她怎的还这般委屈？

“……嗯。”

霍致峥角绷得的，如若他没记错，她每月是十六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