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2/3)

鹿饮溪：“嗯。以前坏细胞聚在你的小上，医生就直接手术把坏细胞一锅端，这是目前打败坏细胞最有效的方式之一。”

发现恶骨瘤那年，她才8岁，某段时间一直喊疼，父母没在意，以为是小孩玩闹时磕磕碰碰，贴了几片中药药膏了事，后来看她疼得一瘸一拐了，才带到医院检查。

把整个战场一锅端的截肢术，就是手术治疗，实瘤较小，早、中期没有局和远转移的患者，手术能最大获益。

指了指输瓶：“那相当于是指挥官往战场上投放了一颗炸.弹，把坏细胞炸死。这样有一个缺，好细胞可能会被一块炸死，所以输了这个药以后，会掉发啊、呕吐啊，很难受。”

她想了想简清的模样，画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形象：“这是瘤医生，可以看成是指挥打仗的将军，或者指挥官，会帮助你打败坏细胞。你白天挂的那些药——”

鹿饮溪指了指肺：“但这些坏细胞很狡猾，它们会逃跑，会转移阵地，原本在小上的，现在又跑到肺这里，东山再起了。”

瘤患者在夜间会受到更明显的疼痛，有时桑桑半夜被疼醒，看不到妈妈，会害怕得溜病房，走到医生办公室里找人。

倚在门边的简清：……

放疗，即利用放线治疗。放疗疗法同样是敌我不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鹿饮溪接着画q版癌细胞扯了一面大旗，旗上写了“招”字。

简清第一次看见她办公室时，难得了一丝温，让她在自己边坐着，等妈妈回来。她不敢拒绝，像是被坏人绑架，一脸委屈坐在她边，害怕得快哭了。

“这些叫细胞，我们里面住着很多细胞，突然有一天，现了一个坏细胞，这个坏细胞是正常细胞里的叛军。”

桑桑隐隐约约听明白了：“我是有很多坏细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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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最后一个故事喔，讲完就得放我去吃饭了。”

“嗯，最后一个。”

癌细胞转移到了肺，这次已经不适合手术，经过mdt（多学科会诊）讨论，从骨科转到了瘤科。

当年，医生给她了截肢手术，锯去左小，防止癌细胞扩散。

“除了炸.弹，指挥官还有激光枪（放疗），用线死坏细胞，当然，有同样的病，好的坏的都被死了。”

简清不擅安小孩，小孩也怕她。

“坏细胞会抢正常细胞的营养，我们吃去的会被它抢走，它又不肯活，好吃懒，养着没用。”

鹿饮溪又画了一个带军帽的细胞：“有叛的坏细胞，自然也有去镇压的好细胞，我们一般把它们叫免疫细胞，免疫细胞是我们里的警察。”

术后复发转移，今年才10岁。

有时她和患者挤同一班电梯，碰到抱小孩的，小孩一见穿白大褂的她，准会哇哇大哭。有的还会伸小手推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喊：“坏人，坏人走开。”她不得不走电梯，等一班。

桑桑没有熬过那5年，截肢术后第2年，复发转移。

输治疗就是化疗，即化学药治疗。化疗药敌我不分，杀死癌细胞同时，也会杀死正常细胞。

桑桑床放了很多故事绘本，西游，浒，三国……

一秒，又解释说：“当然，也不能怪她的，是我们还没有

鹿饮溪支起一张床上小桌，盘坐床上，在纸上画涂鸦，一边画，一边编故事。

从前她在儿科转，一走病房，哭声四起，吓得儿科主任连忙把她推走。

听简清被小女孩稚声稚气骂，鹿饮溪乐不可支，附和：“嗯，她又凶又笨！”

桑桑的目光粘在纸上，安静地听鹿饮溪编故事。

然后画了两个肺：“有时候坏细胞会把自己伪装成好细胞，逃过警察的追杀，聚集到肺这里，占山为王。它们得很小很小，所以数量少的时候，我们人可能察觉不到它的存在，等到数量多了，规模大了，才会被发现。”

又画了个形态正常的细胞，勾笑眯眯的表，然后写上“细胞”两个字。

走到8床病房门，简清没有去，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看鹿饮溪哄小孩。

“它们还会招兵买，不断壮大，而且速度很快，在我们里烧杀抢掠，安营扎寨，嗯……就跟你看的《三国演义》绘本里面作的叛军一样。”

*

三国放在最上，也最旧，封面已经起了卷。

瘤领域有个重要指标叫“5年生存率”，只要5年不复发，就可以看作达到了医学上的治愈标准，5年以后，复发的概率大大降。

鹿饮溪用墨蓝签字笔画了一个q版的癌细胞，有鼻有，举着矛，张牙舞爪。

桑桑皱眉问：“就不能不把好细胞杀死吗？指挥官她这么凶还这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