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香拨 第11节(3/4)

然，泰而不骄。皇甫达奚自有惜才之心，每每见到李灵钧，都有踌躇之念。这样固执地独善其，是好事吗……权势对朝臣的诱惑，正如对少年，使他在魂梦之间，也常徘徊不定……

李灵钧先拱手施礼，腰也弯了去，“皇甫相公。”

皇甫达奚不声，“三郎，你这个时候来，”他望了望墙角的更漏，“是公事，还是私事呀？”

“我没有一官半职，有什么资格跟相公谈公事？”李灵钧很谦逊，他对皇甫达奚齿一笑，带着少年人的坦率，“相公，你不要担心，我是特意等天黑，自己一个人骑来的，谁都没有看到。”

“没有公事，咱们俩——”皇甫达奚在两人之间一指，“还有私事吗？”

“我倒想聆听相公的教诲，但相公每回见到我，都跟豺狼虎豹一样。”李灵钧脸上有不解，“我虽然自幼在王府大，受人追捧，但边既无良师，也无益友，从益州到京都，所真心结识的朋友，只有府上的六郎一个，”他眸里的黯然一闪而过，快步走到皇甫达奚的榻前，又拱起了双手，诚恳地说：“我不明白是自己哪里错了，请相公教我，我一定改。”

皇甫达奚叹了一声，“灵钧郎君……”

“相公是怕我胡作非为，连累了六郎吗？”李灵钧截断了皇甫达奚的话，他伸自己的手掌，笑：“相公你看，这是我为了练箭，磨的茧。我小的时候，略有些功夫，不可一世，比箭却输在了六郎的手，为了赶上他，我没有睡觉，练了整整一夜的箭。如果薛鄂公不弃，我愿意像六郎一样，去鄯州当个普通的士兵，而不是尊贵的皇孙。可我不能违背君父……我对六郎，只有羡慕和敬重，怎么忍心害他一分？”

皇甫达奚无奈地听着，“你没有错，但……”

“我有错，”李灵钧脸也严肃了，“我不该叫六郎代替我去击球。”他苦笑了一，“相公，我虽然天不肯服输，但也知自己资质鲁钝，如果真去和西番人比赛，输了，丢了自己的面，不要，但如果因此助了西番人的气焰，让他们以为咱们汉人羸弱无能，在议和一事上，越发得贪得无厌，岂不是徒费了相公这段时间四奔走的辛苦？梨园宴上，陛和王公们都在，叫他们都知，皇甫府有这样一位勇武过人的郎君，对六郎的前程，不也有好吗？”

这拍得皇甫达奚很舒坦，他失笑，“灵钧，你小小的年纪，从哪里想到这么多的由？”

李灵钧直视着皇甫达奚，微笑：“相公，我十三岁就代父亲来到了陛边，如果什么都不想，早不知死了多少遍……正因为这样，我不愿再失去六郎这个朋友。我认定的人，只要他不背弃我，我会一辈善待他。”

皇甫达奚心想：你一个少年人，说什么一辈？他起笑：“你份贵重，怎么能独自在街上走？我叫两个会武的家人护送你回去。”虽然不容置疑地赶客了，话音里多了者的关切。

李灵钧不再纠缠，也忙跟着起，还将皇甫达奚拦在了堂前廊，“相公不用护送，人多杂，”他把手指上的玉韘转了转，自信地笑：“我的骑虽然不如六郎，击杀一两个偷袭的小贼，还是不在话的。”那神采飞扬的朗之气，让皇甫达奚也暗自羡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