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香拨 第57节(4/4)

我，你心里曾经有没有过我？”

阿姹凝视着李灵钧，“有，”她在他前，从来没有这样痛快过，这样肆无忌惮，毫不遮掩，“你比所有人都尊贵，都神气，去逻些之前，我很想嫁给你。你把我骗到逻些，却要和德吉成婚……”她俯，声音柔了，想要挽回男人冷酷的心，“三郎，当初在菩萨面前的誓言，难你都忘了吗？”

“没忘……”李灵钧话音未落，骤然起，拖住阿姹，两人从山坡上一路翻到了溪涧里。那只白虎也很通人，怕引来追兵，没有嘶吼，只一步步地跟过来。李灵钧一把抓住被侍卫扔的角弓，他垂眸对上阿姹的，冷笑：“你能骗人，我怎么不能骗人？”转脸对白虎威胁：“畜生，你敢过来，我先把这个言巧语的女人勒死。”

白虎低吼一声，发皆竖，无声地靠近了。李灵钧心一横，将弓弦勒住阿姹的脖。

阿姹恨恨地盯着李灵钧，还不甘心，“我阿娘死了，还是活着？”

“死了。”李灵钧漠然。

阿姹的睛登时红了，手徒然地在背后摸着，匕首和刀都被甩飞了，只揪断了一把草叶。弓弦蓦的勒了，阿姹拼命地踢抓起来，溪涧里的扑到了李灵钧的上和脸上，苍白的面容，骤然变得血红，他的胳膊颤抖了，一双手死死地拽着弓弦，里是满满的不甘——因为一念之差，他跟着这缕怨魂上了哀牢山，“来人！”他嘶吼了一声，浑迸发杀气，蓦的盯住了张牙撩爪的白虎，“要是我今天葬虎腹，就带着你一起陪葬。”

每一气，都艰难地撕心裂肺，阿姹的前一阵阵发昏，有黑的影在天际盘旋，是寻找大鬼主的神鹰，还是听到呼救声的汉兵，或是植在这土地上千百年的古木，终于腐败倾颓，要把一对仇敌像人似的埋葬？瓦萨之女的咒术要灵验了。她的脚不再踢了，发像柔顺的藻，在波里缓缓地飘浮开，漾着。她的嘴略微地张开了。

李灵钧俯脸，凑到阿姹的耳边，残酷地扼杀了她最后一线生机，“我把达惹挫骨扬灰，别说是人，死后，你们连魂都不能相聚。”

阿姹颤抖的手抓住了个冰冷的事——山开战了，那是一只不知被谁胡的飞箭，过面，落在了李灵钧的脚旁。

突如其来的箭簇，刺了李灵钧的脖颈里。

李灵钧痛哼一声，松开了弓弦，阿姹翻起，把他扑倒，白虎则拖拽住了他的。阿姹猛烈地着气，握住了箭杆，一把了来，血溅在脸上，她麻木得没有觉，只盯住了仇敌一双绝望猩红的，“这一箭，是为了阿耶和阿娘。”又一箭，刺了李灵钧的，“这一箭，是为了阿普。”用尽浑的力气，抬手给他那英俊的脸上狠狠一个耳光，“这一掌，是为了我。”她艰难地推开李灵钧狠狠扼住自己的手指，摇晃着起，“违誓之人，死无葬之地。”

李灵钧躺在枯枝落叶间，被黑沉的树影覆盖，没有气息了。白虎忽然呜鸣一声，带着快，放开李灵钧，它掉往溪涧那奔去。

“阿姹——”

这从刚才就断断续续、忽远忽近的声音，渐渐清晰了。

阿姹茫然地转，看见了白虎迎接的人，不是敌军，是阿普笃慕，他越过山峰，越过溪涧，挥却了艳，穿过了迷雾，气吁吁地到了她面前。手上举的弓箭垂了——落在李灵钧脚那一箭，是他站在遥远的山石上的。

“阿姹……”没再李灵钧，他仔细地看了一她脖上的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