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2)

从医院到棋院的路不又不短，窄窄的人行上，堆着昨夜留来的薄薄积雪。藤光无意识地在这寒冷的石路上走着，万千思绪有如雪片迎面而来，在她沉甸甸的心拍打层叠寒凉的白霜意。

在今日之前，藤光从未真正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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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它们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放背包最最妥帖的地方，才了门。她的包里还放着职业考试的报名材料，一份是她的，一份是佐为的。今天本来是她打算去棋院报名表的日。

塔矢亮对于藤光来说是什么呢？

片刻之后，藤光拿着两符纸，走了安倍秀二的办公室。

价，都可以。拜托你了，安倍医生。”

而后便是10年的纠缠与互相追逐，他们乘着新的浪攀上棋坛的巅峰，直到新科本因坊衔挑战者藤光一场车祸，一夜回到十年前。

他对围棋那样郑重，那虔诚的态度几乎令人震撼，直直让稚的小学生藤光心底颤动，生一说不清的羞惭与向往来。

临走的时候，安倍医生告诉来她，藤原佐为的各份手续已经办妥来，等佐为醒来，就可以直接使用。安倍秀二同样给她提前打了预防针，由于这一术式的本质是光的生命被切断了一分，在这一术式走到最后的时候，光可能会遭遇一次比平时更为剧烈的疼痛发作——不过这是正常现象，就如同初生的婴儿剪掉脐带那般，是必须且无害的。

藤光应过，心却没有多少喜意，思绪里唯有一片纠缠错杂。这个当，她实在没有心想别的。占据了她的大脑的，唯有昨夜的那一个无比残酷却又无比真实的梦境。

只要挨过那一次发作，藤原佐为将真正地在现世醒来，一切就真的圆满结束了。

藤光知，自己对于塔矢来说是特殊的——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对于塔矢来说，竟然会那么“特殊”。

如果可以的话，藤光甚至希望自己能够替亮承受这份痛楚。因为说到底，光是明白的。明白那失去独一无二的存在的痛苦，明白那撕心裂肺的绝望——毕竟，藤光是经历过的。

安倍秀二上大量了她一会儿，忽得一笑：“既然如此……”

对手，朋友，彼此的命运，似乎是在这之间，又比这更特殊的存在。将藤光手把手领黑白世界的是藤原佐为，然而带着他、令他一路追逐直至步棋坛的却是塔矢亮。藤光永远也无法忘记他们的第二次见面，暴雨哗啦啦地洗刷着整个灰暗的东京，而那时只有12岁的塔矢亮在失望与盛怒之对她发的怒喊。

震惊之余，却是更多的无助与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