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2/2)

今天要门吗？他故意问，指尖划过她无名指——那里有圈浅白的戒痕，是上周珠宝展时她偷偷摘掉婚戒的代价。

季砚川着她后颈低笑。三年前连卧房门都不敢的女孩，现在会主动提要求了。他拾起地上散落的速写本，最新一页画着画廊的平面图，逃生通被红笔圈了三次。

这是她最近学会的表达——用只言片语拼凑噩梦的碎片。季砚川吻她汗的额角，尝到松节油和焦虑织的味。他太熟悉这状态，创作和创伤记忆总在她厮杀。

又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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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眠在半梦半醒间想，或许创伤永远不会痊愈。但在这个充满松节油与雪松气息的牢笼里，她终于学会用新的方式呼。

她赤脚蜷在飘窗边，睡裙肩带到手肘，后背新纹的荆棘玫瑰——是他西装袖扣的形状，叶缠绕着她脊椎的凹陷。晨光透过纱帘，在她未的画布上投颤动的光斑。

现在呢？他故意凑近她颈窝嗅。

季砚川关灯，在黑暗中收拢手臂。

梦见...敦的雨。她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醒来就想画。

十开馆。他合上本，现在去睡会儿？

季砚川蹲，指腹蹭过她的青灰。阮眠摇摇，画笔在调盘上打转，钴蓝混着钛白，调他瞳般的灰。

季砚川俯咬她锁骨：成。

阮眠在他掌眨，睫扫过生命线的纹路。这是他们独有的契约——每次她勇敢面对恐惧，就能获得一份颜料或画作为奖励。

清晨六，季砚川在画室找到了阮眠。

当时...她咬住笔杆，组织语言的样像在解一数学题，...你闻起来像雪。

阮眠的睫颤了颤：...想去新开的画廊。停顿三秒，你陪的话。

要...要德国产的。她迷迷糊糊地讨价还价。

这个回答让季砚川的呼停滞。他托着她的抱起来，画架被撞得摇晃，未的颜料蹭在真丝睡裙上。阮眠惊叫一声，双却本能地盘住他的腰。

季砚川的心脏猛地收缩。他记得那天自己的香，前调是冷杉与薄荷。

睡两小时。他把她被窝，掌心覆上她，然后带你去买新的钴蓝。

他的玫瑰生得很慢，但每片新绽的，都只为他舒展。

阮眠的耳尖以可见的速度变红。画笔啪嗒掉在地上，她抓住他解到第三颗的衬衫纽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家的味。

窗外，晨雾渐渐散去。光斑从床尾慢慢爬到他们握的手上——她的指尖沾着颜料，他的虎留有钢笔印。两截然不同的颜，在光成相似的调。

阮眠摇，笔尖突然在画布角落——那里有个模糊的人影，撑着黑伞站在雨巷尽。季砚川眸骤暗，认是初遇那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