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氤氲(2/3)

思索着，搜寻着，依靠着心中那一息尚存的应，陈芒从已是绿衣遍布的沙场中缓缓起，来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郑昇和敦煌带给陈芒的是不一样的。

可人非草木，再怎么为冰冷所粉饰的心，经过岁月洗礼之后，也总会镀上和煦的温度，陈芒与敦煌的关系兴许也正是如此。因为幼年时的那一场劫难而从始至终都不对人类社会抱有任何希望的陈芒，在与敦煌相伴而行的日里，终是望见了那些他不曾看见，或是主观忽略了的好品德。

从那一日在夜空的四目相对开始，陈芒便已将郑昇视作自己的亲生父亲。以至于哪怕二人在日后的相模式一直都只是若即若离般的敷衍，但却丝毫不影响陈芒对于郑昇那素来便由衷且无二的敬佩与。

如果不是有那一夜篝火前的促膝谈，如果没有敦煌在鞘前的释然微笑，如果没有那一句“以后，只要你自己便可”的轻叹，陈芒或许就会在那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安静坐着，就这样一直安安静静地度过自己余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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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些事都结束之后，你想什么？”梦幻的氤氲中，尚未离

横空世的郑昇违背了自己作为观测者只能袖手旁观的行事准则，毅然选择手相助，从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手中救了将要殒命的小孩，并将其抚养成人。

正是因为他们，陈芒才正式拾起了对于“生”的希望；但同时也是因为他们的相继远去，陈芒心间那尚未稳固的地基才会因而动摇。

陈芒只是简简单单地秉持着贯彻父亲嘱托的理念，一直默默无言地跟在独臂剑圣的后，与之结伴而行，再顺便用自己的凝视人间罢了。

跟雪儿一样，他也是懵懂的，二人现时唯一的差别，无非也就剩了年龄大小之分了。

上苍是不公平的，因为它早在一开始便定了人的生，定格了所有人命脉的走向；但同时间，上苍也是公平的，因为世上人们所经历的，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其总量都会是相同的。

后来，郑昇嘱托陈芒要在今后跟着敦煌，第一次以不曾明言的父亲份，将这个他不惜破开天命束缚也要拯救的孩全盘托付给了那个已是断去一臂的剑圣。

一辈都似乎只在为了恩而活，听命而活的陈芒，经过天灵那一场圣战之后，终是迎来了他生而为人时所姗姗来迟的最后权利：自由。只不过，他还从来没有验过这样的受，也不知该怎么，如何，至今，他仍在摸索着那“我自己”的本征意义究竟象征着什么。

说实话，二人的涉一开始并不算，除了那一层有郑昇在中间作为媒介的关系之外，两人就基本再没有别的什么互了。

陈芒在儿时所失去的一切，那些他不曾见到的人，总归是在大后被这苍天给如数奉还了。

跟着敦煌的日里，他亲历了姜乐冥的忍不；他见证了雪儿的仁慈之心；他更亲目睹了黄凤临不惜以永世不得超生为代价，以一人之命，换取万人存活的大义凛然。

如果说，陈芒对于郑昇的，是掺杂着对救命之恩与养育之恩的激，那么，敦煌一行人带给陈芒的，便是针对于其对世间人的信心重塑。因为肩上的使命不得不对一切袖手旁观的郑昇没能教给陈芒的，作为接过接力的那个人，敦煌很好地完成了他的使命。尽两人对待陈芒的态度在多数况都是极其大同小异的平淡，但他们带给陈芒的，却是两条截然相反，却又同时相辅相成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