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得晓(2/2)

陈芒已经没心听何月岑的废话了。所以，他立将匕首的握柄直接了后者的嘴里，顺带用袖间散起的和风，迫使他必须要用牙关来咬那把滴血的短刃。

“你找着地方住了吗？”那隐藏在卢源真挚微笑面的，是纯粹的善意与好心。

“这样会不会有些太麻烦您了？”何月岑连忙说。这样的回答既不是委婉的回绝，也不是直率的接受，这介乎于两者间的答案，是现时最好的选择。

费尽千辛万苦，可算得到答案的陈芒脸不见有多少变化，只是徐徐放了已在卢源的前划红线的匕首，不咸不淡地漠侃：“嚯，你这不是知么？”

“跟牌匾差不多？”陈芒稍稍挑眉：“呵，这么个地牢的设计，还真是方便我了啊。”

“不麻烦不麻烦。”卢源侧着脸，单微眯。“反正都是些力所能及的事，何乐而不为呢？而且，说得再市侩一的话，要是你今后真考上了大官儿，有这么层关系，我也能沾光不是？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陈芒将暂时没有用的卢源甩到一旁，而后从边上的挂包中取一卷泛黄地图，单手贴住卷曲页面朝右迅速抹过，将整个南溟京师的布局在何月岑的眸前铺开。

彼时彼刻，厚友谊源起偶然。

“就算你知了六殿在哪里…只凭你自己…也没可能打得去…”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何月岑却仍不忘向陈芒泼一桶透凉的冷。

“当上大官…”何月岑默默咀嚼着这在卢源那里不过一笔带过的四个字。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然朦胧的大官定义，还会是什么呢？

路过刑台的黄袍顺带从其上拎来一把仍在滴血的匕首，这才再次回到了那张四角已被鲜红彻底浸染的木椅：“你说的这个地牢，它在哪呢？不妨帮我把它直接标来吧？”

“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就去我家住呗？”几乎绷不住自己意识的表的何月岑又一次把自个儿那正犯愁的表“大大方方”地展示在卢源的底，本就没可能错过这一的卫兵借此机会，当即便不假思索地向书生释属于自己的橄榄枝：“不过可能要委屈你等我一会儿了，毕竟我现在还不开。”

“嗯，都差不多。”良久，当陈芒的双眸再度睁开时，一抹稍纵即逝的荧光让何月岑于顷刻间失了神。

“你只把它标来就好，至于剩的事，那就不是你一个文官需要考虑的了。”陈芒寒声说：“标完，我就放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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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呆滞中慢慢回过神来的何月岑摇了摇，恍然间，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视线连忙飘向自己的腰间，果不其然，悬挂在那里的钱袋已经不见了去向。

牙尖正战栗的何月岑发轻轻的嗤鼻声，直至回瞄的视线又一次落向卢源，两次反复过后，他这才定了颤抖中的决心。用歪脖的动作调动起血刃的摆动，直至鲜红坠向地图上的西边城墙，并在一个大概的位置如天女散般落好几线后，何月岑往一边吐匕首，虚弱地补充：“去西边…你会看到一个…一个跟牌匾差不多的建筑…那儿便是地牢了…”

“放心吧，我说到到。”暂不论得到的消息是真是假，最起码是得到了一个答案的陈芒将地图收折，而后并自己的束腰，又在何月岑模糊不已的注视不不慢地站起，双轻闭，竟是与冥想差不多的动作。

“我知的东西，我已经全告诉你了…现在…该到你兑现承诺了…放了他…快…”何月岑呢喃着自己的诉求。

重的卢源引着刚到这里还人地两生的何月岑往街角靠去，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何月岑虽是书生，但却颇为众，一时间竟与卢源不相伯仲，当然了，如果论及横向的魄，一骑绝尘者，必然会是卢源。

“百姓那名副其实的父母官，为国家献那不值一提的绵薄力。”卢源突然的开来得毫无征兆，以至于话语间的容都叫何月岑有些恍神。“虽然我不知该怎么考到个好官啦，不过，我认为啊，不其他人怎么说，任何人只要能问心无愧地到这两，就都能当官儿。”

此时此刻，厚友谊立成枷锁。

何月岑慢慢低，把明晰的理屡屡反刍，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直至暗淡无光的双眸将光重新绽放，等到垂落的双手在空幻中拿回了攥握的气力与决心，于雾霭寻回意气风发的书生蓦然昂首，冲卢源怀抱谢意地展颜笑：“是啊！您说的对！压不用别人，只要把原初的信念贯彻始终，就足够了。”

“在地牢…”何月岑将一血连带着不屈的持一并啐落在地：“陛把六殿…打地牢了……”

“地牢…呵呵…”飞沙走石间，不为所动的陈芒凛然回眸：“这还真是好一个兄弟啊。江鸣羽。”

“行了，你们可以走了。”陈芒只是淡挥衣袖，狂风便从破屋外呼啸而来，以摧枯拉朽的威力，将整座木屋摧毁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