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无辜(2/2)

嚎啕的哭声穿过雪域云巅，飞向戈的荒凉。在那随时都有可能被人错认为是海市蜃楼的倒影的绿洲正中心，披黄袍的男正盘而坐，一向都很是严肃的脸上，至今却难得地一抹会心的微笑。

“好啦，我知你想安我。”仅是初来乍到便将双手沾满鲜血的姜乐冥摇了摇，颜笑地：“我其实没什么事，就别担心我了。”

在这一刻，雪儿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另外一幅画卷。在那篝火升腾的晚间暮，在那星辰满布的天衣之，一位仅有单臂的男轻轻抚摸着膝上人儿的银发，温柔似般说。

“我知的。”雪儿拉住了姜乐冥想要继续向前的，把他抱自己的怀中，两人的本就相差无几，齐平的相拥，更是让彼此的心来到了前所未有的距离，仅咫尺相临。“我知的哟。”

“雪儿……”姜乐冥的语气在不知不觉间转向沙哑，转向朦胧不清。“雪儿……”

曾经，是位迷茫的雪儿单方面地依赖着少年；而现在，则是满心愧疚的少年倚靠着雪儿的怀抱。原本还只是单向的关系，至此渐渐往双向开始蜕变。

但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姜乐冥似乎应到了雪儿的言又止，遂蓦然回首，神有些抑郁地看向那个把自己裹得跟粽一样的女生。

“郑昇大人常说你是个臭棋篓，儿都不会棋。”陈芒喃喃自语：“可在这人生路上，您的棋艺却是名副其实的炉火纯青呐。”

黄袍来回游走的视线飞快扫过那一笔一划中皆有剑气隐隐的字迹，随着字里行间的徐徐推，他脸上的笑容反倒变得愈发郁。等到最后一个字也被其一并收眸后，他这才不不慢地把它重新收回袖间。

环伺，垂刃刺雪地……

“你没事吧……”纵使风声呼啸，可当雪儿鼓起勇气，她那清秀的嗓音依旧能够穿透层层障碍，十分顺利地抵达姜乐冥的耳畔。“我知那不是你的本意…可是毕竟…我们只是刚到这里……不知这里的规矩也很……”

明知悠悠苍天并不会给自己任何答案，可陈芒却依旧是目怀期待地仰望蓝天，脸上带着真挚的微笑。

姜乐冥将放在雪儿的肩，拼命咬牙关，竭力不让在框打转的泪珠落；但雪儿那温柔至极的语调，却又偏偏有能够让人潸然泪的能力。

男用手掌护在嘴前，轻轻咳嗽几后，便是直接往一旁甩掉了掌中如蛇形般动的鲜血，而后自袖中翻一封包装尤为致的信件，沿着封一丝不苟地将其翻开，取其中那字迹可谓狂放的书信。

极北之地中的飞雪大作让四周的环境变得更为凶险了。

“真的……”姜乐冥没有选择去直视雪儿担忧的视线，坠的神只停留在那尚存余温的围巾上，剧烈颤抖的声线让他那企图让人心安的说辞变得极度欠缺说服力。

温的泪珠不自觉地淌，正好落在了雪儿的纤纤五指上。在这广袤的极北之地，姜乐冥现唯一能够依靠的，似乎就只剩了前的银发。

驻足山巅，眺望那大雪纷飞的朦胧景，只见当中隐隐约约有两影偶现起伏。只能相依为命的他们此刻正拖着沉重的脚步，于舞飞雪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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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准无误的一击一鼓作气地冲垮了姜乐冥独力支撑的心房，使他的泪迅速决堤。

雪儿把双手笼在袖里，看着那个已是垂丧气了整整一路的姜乐冥，稍显苍白的微微张开，似乎是说了些什么东西，怎奈隆冬大风呼啸，不费灰之力便已盖过了女生的话语。

从难得的一抹绿茵中徐徐起，脸虚弱的陈芒晃了晃脑袋，用百年难得一遇的揶揄，拼凑成时的自言自语：“剑圣大人，您这到底是在培养徒弟呢，还是在培养女婿呢？”

“我一直都在哟。”二人的影就在那时开始重合，并最终幻化成现如今仅仅只是针对于姜乐冥的温煦：“我一直都在。”

“真的么？”雪儿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一边将围脖取来，披在姜乐冥那衣着单薄的上。

“我真的…不想的…”姜乐冥用双手捂住雪儿的右手，冰冷顷刻沿掌心传后者的心田，直至此时，她才发现姜乐冥用来抵御寒霜的气机居然未曾包裹自己的十指，以至于让少年的双手变得很冷，就好似要冻僵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