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先导篇：半生你我(2/3)

“我知你想说什么，你不要说，”斐克达了鼻，望向天上的万千星辰，“今天是圣诞节，就让我疯一会儿吧。”

他当然很会办后事，不是悄无声息的还是大鸣大放的他都有经验了。曼卡利南活着的作用似乎就是给人办后事；父母的葬礼、妹妹的葬礼（如果那可以被称为葬礼的话）、还有妻的葬礼都是他持的。现在西奥多也远在异乡，曼卡利南是真的举目无亲了。

“西奥多寄信来了。”

啊，俗。

算了吧，还是算了吧。

“当然。”曼卡利南听见自己说。

“……好。”曼卡利南在斐克达旁边坐。

斐克达把死去的婴儿轻柔地放到地上，还不忘掖一掖襁褓。

然后他将成为我的毕生挚。”

曼卡利南也上一烟。一瞬之间，一个疯狂的想法涌上他心：如果他把烟灰碾到地上，这座木屋会燃烧殆尽吗？一了百了的觉一定很好。文迪米娅麦克米兰就是这么的。尽她的尸被阿斯特罗珀折磨得惨不忍睹，可她的灵魂自由了。

“你……”曼卡利南没忍心说去。斐克达抱着一个被她杀死的婴儿，能为了什么呢？只有一个因由，曼卡利南光是想想就想哭。

斐克达一一地拍着怀里婴儿的尸，唱摇篮曲的声音柔和得仿佛她真的是个母亲。

何况他们之间还有西奥多的连结。曼卡利南私心以为斐克达这个世界上最适合西奥多母亲的人。不过，他们的关系是一杂糅了友和亲的天天相不厌烦分离了也不会想念的，什么都有，唯独没有。

他们了夜的死寂，连呼声都快听不见了。曼卡利南忽然觉得，假如他不说话，斐克达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这当然不可能是真的，他只是想为自己找个理由说话。

斐克达笑了两声，“那就好。我很快就要死了，我有这个预。”

“你知吗？文迪米娅就死在这里。”斐克达低声说。她从衣袋里摸一烟上，吐充满了焦油的烟雾。

“不了。”斐克达把信丢曼卡利南怀里，拢了拢自己的斗篷。她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拍掉了不小心沾上的灰尘。

曼卡利南就把信拿给她。其实信上没写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西奥多太怂不敢写别的，只一句圣诞快乐就没有了。其实看与不看没有本质区别，带个话就解决了，但曼卡利南就是不想省事。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几乎家破人亡，只剩一个可以被称为朋友的斐克达罗齐尔，就算再不熟悉，到底还是有些特殊的。

哦，告诉他过来取他的衬衫，

“我不会的

若是在一两年前，曼卡利南可能会起来说“不可能”，但现在一切早就不一样了。想死的话他听过很多，如果真的发生了他也不会介意到哪里去的。像他们这样的人，无论在哪边都是被人抛弃的棋，还不如死了舒心呢。

“如果你想要，你就留着吧。”

“也好，随便你。”

“当他完他的工作时，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于是曼卡利南说，“噢，是吗。”

曼卡利南静静地等斐克达唱完。她的歌声弱去、弱去，最终化为虚无。一曲终了，周围的寂静让人想睡觉。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我以为你会拦我。”斐克达偏过。

“我要是拦了你，我就不是我。”

房里面有死人，死人的死孩还被杀人犯抱在怀里，而杀人犯和她的同伴坐在房外面看星星，或许再没有什么比这更残忍了。但此刻曼卡利南不想去想这些。到底是圣诞节这样的好日，自私一没关系。

“曼卡利南，”斐克达吐一个烟圈，“你一定很会给人料理后事吧。”

寥寥几个单词，斐克达却看了很久。她默默地把信放回信封。

飞啊飞啊，飞到云上去。

“如果我快死了，你会救我吗，曼卡利南？”

曼卡利南作为旁观者见识过边所有人的，得善终的半只手指都数得来。今天一对两隔，明天又一对被打鸳鸯，人类唯独在打击和观看被打击上乐此不疲，痛哭涕又津津乐，真矛盾。曼卡利南自己停留在原地，却劝别人去追那些虚无缥缈的喜。

音沙哑，就像是刚刚哭过一场，但她的睛并不是红的。

孤寡老人么，曼卡利南自嘲地想。

“是吗？”斐克达摊开手，“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