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4 伪善者(5/5)

都白了大半——满打满算，他还不到四十一岁。波拉里斯边是艾弗里的尸，后者的和四肢都以不正常的角度耷拉着，达芙妮不敢想象那层衣服面会是怎样的血腥。

“达菲……达菲……”

达芙妮从未像此刻这样盼望自己能用事。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甚至不知该摆什么表。父亲怎么可能回来呢？她一定是神问题了……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看看，看看，我们的老朋友波拉里斯回来了……”

黑绕着波拉里斯转。人群发了尖利的哄笑。达芙妮拼命眨着睛，她看得清人群里的每一个人，却看不清父亲血模糊的脸。

“告诉我，波拉里斯，你回来什么？”

有人踹了达芙妮一脚，她彻底清醒了。达芙妮用尽全的力气站起来，一步一步向父亲和黑王走过去。她从来没有过这样劲的勇气，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了。达芙妮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但是在这个时刻，她无比期待着死亡。

全世界都认为达芙妮应该恨抛弃她的父母，她自己也是。可是现在父亲回来了，而且很快就要死了，她好像就把恨给忘了。血脉的连结让她无法对他们产生恨意。

“达菲……爸爸对不起你们……”

波拉里斯中涌更多的血，血腥味和那天特拉蒙塔娜斗篷上的一模一样。达芙妮发现自己上也过了，拿手一才发现她把嘴咬得鲜血淋漓。她一直在压制自己所有的，哪怕到了应该释放的时刻也忘了发。

“达芙妮！你这个蠢货——”

特拉蒙塔娜从人群中冲来一把拉起了达芙妮，把她往回带。达芙妮到自己的变得很轻，仿佛蹬一地面就可以飞到云上去。

“享用决战前的餐吧，纳吉尼……”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达芙妮爆炸了。她的理智杀死了她的，就算她的父亲快要死了，她也不一滴泪。有人在指着她笑，有人在推搡她，她还听见特拉蒙塔娜大声呵斥的声音。

“不要看，达芙妮，不要看。”特拉蒙塔娜伸手捂住了达芙妮的睛。这么久以来，后者第一次发现原来前者也是个完整的人。

波拉里斯发了生命行将结束时最后的嘶吼，像是杖被生生折断，像是的药倒在脆弱的肤，像是羔羊变作尖刀，像是从万米空的扫帚上坠落。他们才刚刚相聚，就要生离死别。

爸爸，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宁愿你们永远不回来。我宁愿恨你们一辈。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达芙妮以为自己也被纳吉尼吃掉了的时候，她把特拉蒙塔娜的手拿了来。

父亲不见了，艾弗里也不见了，地上只剩浸透血污的衣。达芙妮敢直视它们，却不再敢直视纳吉尼了。

所有人都在笑，达芙妮和特拉蒙塔娜就像一座孤岛。特拉蒙塔娜抓着达芙妮的肩膀带她往回走，她们在本应好的天里冻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