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别再见(2/2)

「在外三餐要正常吃、不要熬夜，然后人吃亏没关係，别跟人结怨……」

肯定会东窗事发的，夏日看我的表就写着那么回事。

车来到邻镇，好巧不巧地经过一家熟的旅馆，我的心思旋即被更重要、涉及心健康的事项佔据。

此刻，耳朵忽地窜一连名带姓的叫唤，我愣了愣，反地回，可疾驰的车刚好驶巷，后车窗映的是能望见海滨的主要路。

我茫然地转回正面，叫喊在回放中渐渐失真，却又留一些线索。

他来兴师问罪的吗？这么臆测的同时，我不禁暗叫一声。完了，刚刚本没去找夏日的事要被我妈发现了。

时值过午，多云的天空让四周显得灰濛濛的，凸显了渔村既有的萧条，令人难以想像不到一个小时前这里还是一片声雷动的景象。

夏家已近在前，我却再也举不起双脚，就那样鬼鬼祟祟地站在前一人家的车库边探瞧。夏家一楼未拉铁门，而角度使然我看不见人影，但谈话声从纱门隐隐飘。我没想聆听，偏偏夏日低沉的嗓音比什么都还快扎鼓。

心脏像要咙，摀着嘴我不敢听去，竟一个转跑回自家。「他不在。」没我妈有没有听见，嚷完我便抓过菸盒溜到后台菸。待剩的几完，便当恰恰备妥，我于是二话不说地叫车离去。

或许是远离，加上知又有一整年的自由，待在浪尾村时受到的压抑不再鲜明。

行经栋栋结构及外貌相似的透天厝，我慢慢接近巷尾，一颗心越悬越。当初计画时光想着看夏日糗，没去评估后果，这除了要面对夏日之外，还得担心万一他父母知了该怎么办？

菜。材并不级，却全是我最喜的滋味。

──那好像是夏日的声音。

料想是我的反应太激动，我妈狐疑地瞅了我一，继续翻炒锅，她已经在煮一。「我叫你去看一，顺便跟人家说再见，反正你还没要门。」她瞄了墙上时鐘，「是不是昨天看洒时凉到？你们今天泡在海中那么久，上岸后又一直搧海风，要是破病就不好。」

「赵纬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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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保重。」

「有吃药了，就过而已，嗯，我知原因，是那个──」

「啊他生病我去不就被传染？我哪有时间请病假。」知真相的我没好气地应声，心中虽有一丝罪恶，但一想到要直对那责怪的神就提不起劲。

「你这孩怎么这样。」我妈皱着眉念。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锅铲倏地鏗鏗鏗地发尖锐的声响，吵得我痛。「好啦好啦，我过去看看，顺便──」我抓过剩没几菸的菸盒，动作却猛地顿住，因一张嫌弃的面庞随之浮现在前。「……我很快回来。」拎走外穿上，那包菸盒被留在桌上。

忍不住频频叹气，我有些恼羞地怪罪起夏日让我平凡的过年变得如此胆战心惊。不过我都离开了他能怎样？而且看他过也没大碍，嘛还那么小心？

每年我总这样说，不过我妈也每年持目送车离开。然而，即使知她会站在原地，那形单影隻的影与一栋空盪盪大屋的画面实在太过孤单，所以只要车一发动，我就不再回。

叫的车噗噗地驶过泥土路，我妈在后面大声地最后代，我低握着手机打字，准备如往常那般用讯息回应她。

我已经积了一个月没发洩了。

我妈开始老生常谈的叮嚀，我应付地，心力放在解析鼻腔中的海腥味是来自没洗乾净的还是油烟，直到夏日的名字飘耳中才猛然回神，「什么，你说什么？为什么提到他？」

「妈，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次回来。」从车窗朝外挥手，「你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