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种声音(2/2)

「我在分析这些振动的意思，你知，这些声音有很多可能，呼救、争斗、邀约、宣示主权或者……约炮。」夏日脸上有着无可名状的神采，尤其是讲到「约炮」时，镜片底的眸闪过狡黠的光芒。「大自然的声音比我们想像的丰富多了，听过之后，就不会怕黑夜。」他关掉音响，再次转向我，「有些动在声求偶时不只会引同类，还会招来天敌，例如泡蟾这青蛙，但这个就不是震波，是我们熟知的那靠空气传递的声音。」

夏日面不改，仅是淡淡地回了声：「是吗？」

没想到在自家还被逐客令，我怒目瞪着他，拳实在很想招呼到那总是带睥睨的面庞上。「祝你被蚊咬得全是包。」我知这句气势不足，但我讲不什么希望他跌倒摔山坡之类的话。「记住我上次给你的警告，不准把这些说去！」

至此，我确定这人找我听蝉声的卑鄙意图，便不加修饰地回击，「你都躲在开放的国外，当然谁也不必面对！」

「真要在意的话，跟在哪里无关。」

我压抑的绪化成急促鼻息，在这迎来夜晚的房间中显得吵杂。

「……用骗的接近吗？」我沉着声反问。

这次我走上前，一拳磅地重击在他的桌面，「你现在是要跟我吵架吗？又不是在绕令。」

「你需要吗？」

正要开回懟，我的声音却戛然停在间。从小说我有娃娃亲的是父母及左右邻居，当事者的夏日从没讲过，并且是我擅自认定娃娃亲的对象理当是女孩，毕竟夏日的外表那番可漂亮。

「就是因为你在追求答案我才问你，你有想过为什么吗？」夏日像是乐在其中，仍用猜谜的方式作答。

「又或者，如果震波有分别，难雄蝉不能模仿雌蝉的音频吗？」夏日笑得从容，我猜他知我有听他话中的意思。

「什么意思？」我声气地回问。

夏日饶富兴致地盯着我，须臾，「说回角蝉的震波，」他顿了，「研究发现雄蝉发送的求偶讯号不光是雌蝉会听见，雄蝉也会听见并上求偶声音。目前普遍认为是雄蝉在扰对手接收雌蝉的回应，但我很好奇，难听到的雄蝉一定都是在破坏吗？有没有可能是在呼应那个求偶讯号？」

「我从来没有想跟你吵架。」夏日不为所动，往旁淡淡地瞄了时鐘，「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请你去，门前我要写一些论文。」

以置信到我说不话，那是与自己认知大相逕的音，驀地我想到「一沙一世界」这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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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了声掉，我大力甩上他的房门。

消化过来的我思考了那个境，不禁咋，「真假？或者被吃，这选择也太地狱了吧？」

「我……」我皱了眉评估利弊，却旋即察觉这问题没意义，「我又不是青蛙，嘛想这悲壮的事。」

似乎料到我会这样答，夏日笑了笑，「如果是一生一次的相遇，我会赌上生命，要是不幸在那刻遇到天敌，我会保护我的伴侣。」

夏日耸肩，「生存和繁衍都是本能，你选哪一个？」

「觉牠们活得也很不容易。」

我一时哑无言，不解夏日何必这么认真探讨这件实际不会发生的况。

我站起来，「所以呢？一开始明明是你骗我的，你骗我你是女生。」

不受我忽然降的声调影响，他静静地注视我一会儿，嘴角的笑意未减，「同相在大自然中并不稀奇。」

「不过，雄被吃后，雌通常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另一位能安全育的雄，并且同样是要敢冒这危险的雄。」

我听过这说法，但从夏日嘴中听见是另一回事，那游刃有馀的态度实在令人不快。「那是因为牠们不必面对什么评价，人类社会复杂多了。」

「我亲近你的目的不是为了孤立你或破坏什么机缘。」夏日首先打破沉默，但他的嗓音縹緲得反倒让寂静更显着了。

「你说呢？」

听一丝不对劲，我没立刻接腔。

「这只是刻在牠们dna中的行动本能。」夏日说明。

闻言，「我不知才问你啊！」我握拳，讨厌这由问句搭成的对话。

「这什么鬼故事？不哀悼一吗？」我不禁嚷，很难想像后院的蛙鸣蝉叫听来愜意，实际竟是在上演如此惊心动魄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