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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修正了也没用，这些消息都传不回去了。不然他们怎么会这么大喇喇在自己面前谈论军事呢。

他像是对容皓毫无兴趣，一直在问赫连，多半时候是他边衣着华贵的中年人问，赫连答，他时而上一两句，声音也失了中气。

年迈的帝王，盘踞在王座之上，整个帐篷暗而沉闷，地毯纹繁复，是波斯的织锦，图画是一队武士在狩猎。容皓被在地上，听见赫连和察云朔一问一答的声音。

他一定很为蒙苍骄傲吧，神一样的，将父亲当年的仇敌斩于刀。老年丧是最大的打击，足以夺去一位帝王最后的神支撑，如今他只剩的野心。不过看他对赫连的态度，又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崩溃并不一样。

容皓这些天也渐渐明白了，西戎现在是南北两院和赫连分抗礼，三足鼎立。赫连这年轻的王甚至很得西戎底层的，西戎不像大周一样礼仪森严，他们更像是往前推千年的王朝，剑履上殿，权力直接现在兵力上。整个西戎其实是军功贵族建立的，相当于一个个落聚在察云朔的领导，统称西戎。更像是唐末的藩镇割据，是极为残酷凶悍的时代。

而容皓对这气味太熟悉了。

这是他第一次从赫连的声音中听些许张的意味。他知的，越是垂暮的帝王，越有垂死的狮般的疯狂，一切年轻时的东西都在离他远去，能抓住的只有权力。这是对周围人最危险的时候，但也是赫连最好的时机，希罗人的皇，如果想要撼动整个西戎南北两院的军权、突破整个西戎贵族层的封锁，摘得狼王宝座，就是现在了。

把靖北当成了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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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给他十年，大周的天珩帝想“圣明天”，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惜容皓被带去主帐时，那殿般的帐篷密不透风，连厚厚的帐门上也坠着三铜条，在整个草原没有一片雪的季节，外面的西戎人都光着膀打架，这景象实在太过反常。

要是自己是阿鸿就好了，叶家人天生会相面，就好像罗慎思的周天算术一样，对于一些细微的人弱尤其锐，容皓悄悄打量他和赫连说话时的神，不断修正自己原来的判断。

幽州牧年轻时那一箭，把察云朔伤得真惨啊。据说箭矢直接把他肩胛骨得粉碎，西戎的巫医给他许多药都没有效用，只能活生生把像蒺藜一样猎成八勾住骨的铁箭镞从他的碎骨和血里清来。容皓抬看的时候，想象中雄狮一般的察云朔，已经像一棵荒野中的老树一样，颓败而皱缩，半个都陷在厚重的熊褥中。那王座上悬挂着一只大的黑熊颅，可以想见他壮年时坐在熊的威慑力，只是现在更像是被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