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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班杂事

闵琉想了又想，终于反应过来，珠差瞪得掉来：你你你阉、阉了？

除了班主那十足吝啬的本让颜淡有些怨恨之外，其他一切安好。

颜淡还是笑眯眯的：杀人？我怎么可能会gān这坏事呢？我呢，只是让他以后不来那事了而已。

颜淡打着呵欠想，那位老神仙其实懒得很，时常系了一个人的脚踝，另一个人的就忘记了，所以红线扎成团，缠得七八糟。她那一，和遥遥牵着的那人，大约已经得理不线来了。

唉，八十岁他一定会没那兴致的，不过从今往后，他都不会再欺男霸女了。好了，去睡吧去睡

闵琉死命地拉着她的手：你疯了啊这事qíng，他要是报了官再定你个罪，要受多少折磨？

闵琉松开手靠在门边，只听颜淡哼着走调到不知到哪里去的曲，脚步轻盈快地走开了。

闵琉一声大叫，贴着墙：你、你莫非你把他给杀了？杀人要偿命的，昨晚这么多人看见你被他带走，你、你快收拾收拾逃吧！

连夜把戏台拆了，大家糙糙洗漱打算睡，明早还要赶在开城门之时离开这里。颜淡抱着一堆戏服，匆匆而行，微凉夜风里忽然传来一女清亮悦耳的声音：山主，我还真不懂，这戏有什么好看的

隔着几晚，闵琉惦记的那位玄衣公都会到座，想来是喜清静不和别人挤的缘故，总是坐在最角落的那一张桌。

末时分，戏班连着几晚都会赶个场。

如果换成她是王恶霸

颜淡忍不住笑，她从前也喜过一个人，可是看戏看多了，里面的悲离合也看惯了，觉得那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揪住不放的事。

颜淡叹了气，怎么她就是转不过这弯来呢，她扶住闵琉的肩，看着她的睛一字一字说得清晰：如果换成是你，你会去报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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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淡笑嘻嘻的：还好啊。

你你该不是中了什么风吧？你是被那个，不是应该哭的吗？闵琉张结一阵，不择言起来。

颜淡哼着小曲推开小院的门，走过正坐在台阶上睛的闵琉，抬手在她上摸了又摸，这样居临摸别人的觉果真很好：困就去睡嘛，gān嘛坐着等我？

山主？

哭？gān嘛要哭？颜淡在背后推着她，快去睡啦，晚上还有戏要演，你不是还要上台唱两句的吗？

难那个王恶霸昨晚放过你了？这不可能的啊，他分明是从十岁到八十岁都不会错过的！

颜淡忍不住打趣闵琉：嗳，我们明天就要去南都了，你不去和那位公说一声么？

她恹恹：还是你得对，每回都不凑过去看，看了又怎么样，我还不是个戏？戏就是戏，一辈都不能翻的。

我当然要去报官，还要暗地里银把人了狱折磨一通，竟敢阉、阉咦，也对啊，报官要有个罪名，罪名是有人把他给阉掉了，哈！闵琉自言自语，怎么就一直没人想到这个，现在可好了，我们桐城的福气啊

听班主说，暮过后，他们就要去南都赶场，今晚这台戏是在桐城唱的最后一。

闵琉抚着云袖，衣袖上七彩绣线斑斓绚丽：你以为我会不知吗？那位公这样的品貌气度，肯定是好人家来的，我是什么人，怎么得上他？还有啊，最先前那一回，他边还跟着一位姑娘，那姑娘得挑又妩媚，他本看不上我的。

走？她微微一笑，语气温：我随时，都可以随你走的。

颜淡在凡间待了些日，留心，慢慢摸到凡间的一些习俗。其中最要的一便是，在凡间银钱是很重要的东西，就像在九重天上的仙法一般重要。

颜淡很穷，扣去之前养伤欠的银，每个月的月银只有三四钱，只够偶尔买些小吃打打牙祭。她每回撞见涵景一盒一盒地买来香粉胭脂粉，都忍不住想若是这些银给了她，可以到饭馆茶馆里坐一坐，而不是在路边买馒了。

颜淡脚步微微一顿，一恍然间又和谁错而过，空气中弥漫着一清淡的菡萏香木的味，若非她对这味格外，其实是闻不来的。

晨曦初，天边刚刚泛起些白光。

颜淡打开房门，把她往里面推：听话，去睡吧睡吧。

闵琉瞪大看着她：你、你看上去好像很兴啊？

低沉温和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却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颜淡回过看了一，果真是那位玄衣衫的公，他站在夜苍茫中，用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敲边那位姑娘的额，然后笑着说了一句什么。

演武戏的赵启赵大叔时常同他们讲故事，讲到过天上有位老神仙，袋里里放了一段又一段的红线，把命定的那两个人的脚踝用线牵在一起。不论走到天涯海角，被红线相系的那两人总归会相遇，然后相知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