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栏逸事(2/3)

“咦？那不是吏的江侍郎么？他怎么也会来。”娄满冠显然也认了他。

浪给人看。不然平白担了虚名，还不痛快。跟个苦行僧似的，至于么。”

“这样的才只算半个牌？”

娄满冠只是笑，并不驳她：“说来也有趣，这楼里还有另外半个牌，她的艺名就叫牡丹。说起这个牌，那可真是有的说了。得是真绝，男人一见她就。但她偏偏有貌无才，琴棋书画，女红针凿，样样不会，而且经常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那些包过她的大官和富商们，没有一个和她相超过半年的。往往半个月就受不了了。这脑简单，有貌无才的，实在也不上整个牌，所以勉也只算半个。”

“对了，你方才说这位常姑娘好，是怎么回事？”

说完，就急匆匆门，往江、常二人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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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杙脸黑得吓人，心中一无名火起，“你在这里等我一，我去一趟。”

心里既失望又愤怒。没想到江逸亭竟然会来这地方，船师知不知这件事？难怪前段时间总是听她说，师兄最近越来越晚回家。她知自己和江老夫人不好，让他为难了。甚至想为了讨好婆母，打算答应让江逸亭纳妾。而江师兄呢，表面上倒

岑杙难以置信地将他看着。

曲终人散。岑杙无心再停留，正打算告辞。在一错的当，看见稀落落的人群中，那常姑娘正抱着琴同一个男亲密谈。那男态端正，瘦颈，留着短须，举止间像极了一人。见她时间抱着琴，便伸手帮她接过来，退后一步，跟着她一起往楼上走去。

岑杙：“话，不过是世俗对女的偏见罢了。”她倒是想起那位胜似牡丹的夫人，曾经送给自己一捧香气扑鼻的桂来。显见，“在真正懂的人中，桂未必就不如牡丹。”

岑杙不理他这浑话，暗忖这叔侄两个人前都是那正派的人士，私底却都这么不正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一家门。

娄满冠酒不离手跟过来，指着外面：“那位是雅芳院的常姑娘，弹得一手好琴，歌艺也不错。在这楼里算半个牌吧。”

岑杙沉默着，耳边渐没了声音。心中埋藏了二十年的那脆弱神经被人轻轻挑动了。仍旧是之即伤，碰之即碎。原来这就是娘亲拼死也要让自己逃脱的场景。没籍勾栏瓦舍，世世代代被人轻贱、欺凌，难以脱。纵有天大的冤屈，满腹的才，也终不能自主，终要被无的时光淹没。这就是这个时代中女的命运。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丝竹之声。岑杙放酒杯，到窗前推开窗，朝楼望去。只见对面彩梯搭建的戏台上，正有一班女乐在轻轻弹唱，居中一人手抚筝弦，正在演奏，歌声竟奇地悦耳动听。

岑杙听着有趣，倒是想见识见识。

岑杙发自真心地叹，没想到娄满冠不怀好意地笑了，“一看你就是个新兵。不懂了吧？这年，牌讲究一个才貌俱佳。这位常姑娘才好，好，但唯独缺了一样，貌。就像那桂吧，香是很香，但不好看，就始终压不过牡丹。所以说只算半个。”

娘亲为她筹谋的是一个完整自由的份，一个可自主选择人生的机会。不得已在人生的最后关放弃了自己的命，成全她，让她无牵无挂，无所羁绊。可是时至今日，她仍旧没有为她报得了仇，甚至，连娘亲托付给她的哥哥都丢了。

娄满冠：“常姑娘父亲原本是地方官，几年前因罪被斩首抄家，族中女尽皆没贱籍，母亲自杀亡，妹飘零。世很是可怜。但在这楼里，她的算是不错的了。我朝规定，被查抄的官府女眷，一律充为官伎。相较于那些被死的男丁，这个路算是好的了。但是对那些注重名节的官府小来说，这路无异于也是死路，许多人早早便投缳自尽。剩的都是一些年幼的，从小在勾栏中成，其实和平常伎女也无异了。但这常姑娘不同，她充官伎的时候年芳十五，正是议亲的时候。因为刚烈，背后又有金主自愿供着，所以卖艺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