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魏救赵(2/2)

岑杙并没有探究常魁和冯化吉关系的兴趣，她详细翻阅这簿上的每一条记录，找到最有用的几条，烂熟于心，然后连夜去了文嵩侯和冯化吉的大帐中。

“略有耳闻。不过没想到，她背后的金主会是冯化吉。”

把话带到以后，岑杙便如期离开了军营，前往北方各大重镇筹粮了。后来听说，冯化吉第一时间备了一匹快连夜赶去公主表示了忠心，公主重申了三军同心同德、勠力讨贼的立场，并且作为“回报”，还答应绝不让此事外传兰冽的耳朵。岑杙听说后几乎笑声，这哪里是保证，分明是更毒辣的威胁。兰冽那个爆脾气，如果知晓此事，怕是要在三军阵前架个公堂开堂会审了。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岑杙翻到一记录，问他：“这个雅芳阁魁，是不是就是雅芳阁那号称半个魁娘的常姑娘？”

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非常吊诡，不是好事还是坏事。当她距离冯化吉军营三里之外时，从路边救起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大肚村妇，竟然就是那半个魁常姑娘。她半年前怀了冯化吉的孩，被雅芳阁赶了来，京里求救无门，便上前线来寻找冯化吉。不料，半路上遇上盗，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抢光了，边的丫鬟也跑了，只剩她一个人，一路乞来到北疆，却被军营的守卫当成疯妇驱逐。三天三夜没吃东西，竟然饿在了路旁。岑杙手救她，被她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哭着将所有事和盘托，并央求她带她去见冯化吉。

而在这期间，京都告急的文书已经雪似的，发往了各地。就像印证岑杙心中的猜测，涂远山在攻谷后，并未分兵留守，而是集中了所有兵力迅速扑向建康。这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直捣黄龙的法乍看起来有些疯狂，却实在是一招非常明的围魏救赵。

她去会见冯化吉的时候故意提到了此事，却谎称是那魁自己投错了军营，被公主“好心”收留了，说要替冯将军好好照顾她们母两个。果然，这句话被当成了威胁的暗示，冯化吉一听脸都黑了，之前还声声要回军救援的，此后竟支支吾吾说不话来了。朝廷重臣私包养官伎，并致使对方怀，本来就是犯了朝廷大忌，又是在如此要的关被曝光，有扰军心的嫌疑，为三军主帅的公主完全可以行使权力将其先斩后奏。

因为朝廷各地的军队大分已经被调往前线，西北、西南两家同气连枝，未必肯真的手帮朝廷解难，李平泓真正能指望的只剩远在北疆的公主。只要公主大军回援，建康之危必然能解。而这恰恰是涂远山最愿意看到的。

岑杙后来又听到他帐的两个将絮叨，说“这个女人真狠，分明是想和将军鱼死网破”之类的。暗忖这冯化吉果然是知的，拒而不见将她驱逐，八成是不想认这笔烂账。只是，这一招未免太毒了些，这军营方圆三十里都没有人家，让她一个无分文的姑娘家着大肚落在外，用脚指想都能猜到后果是什么。如果不是她恰好路过，这位常姑娘八成要曝尸荒野了。

上一章最后几段改了场合和顺序。

娄韧一副谙其理的样，“岑大人也听说过她？此人可是弹得一手好曲。”

“嘿嘿，这魁跟冯化吉最早打得火的时候，你还没当状元郎呢，也就是最近几年关系淡了，偶尔来往一两次。但到底也曾经算冯的人，底人会给她几分薄面也是有的。”

想到江逸亭跟她的纠缠，岑杙一时不知是喜是忧。喜得是金主为冯化吉，江逸亭就绝无染指这位魁的可能，忧得是江逸亭这样明目张胆接近魁，不知将来会给自己招来什么样的灾祸。

历史，若非对冯化吉此人有一定了解，是断断整理不来的。岑杙很怀疑，娄满冠有时间和岁数去搜罗这东西，但是前这位仪表堂堂的亲叔父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默认了。而且事实俱在，这些“好故事”的确是了不少心思整理的，不加以利用，真的是白白浪费了。

而雪上加霜的是，北疆军过境之，有不少重灾区，由于吏治腐败，积攒了许多民怨，涂家所过之，皆举“清君侧，诛佞”的义旗，开仓放粮，竟然一路壮大势力，由原本的十万人迅速扩充到了三十万人。虽然多数是乌合之众，但这么多人浩浩地齐聚建康城，可以想见对京城的士民百姓造成怎样的压力。

坦白说，如果不是她自份，岑杙真没认来她就是那半个魁。暗忖真是天助我也。先安抚住她，表面答应带她去军营去见冯化吉，私里却秘密派人把她送去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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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谷粮仓被劫后，前线粮草告急，但也并非到了无粮可调的地步。北方不亚于谷的大型粮仓起码还有三四个，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中小型的储备仓，存粮虽少，但全统筹调运起来，数量还是非常可观的。因此，不到一个月时间，岑杙就从各调集到了一百万石担粮，亲自押运着送往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