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黑至暗(3/3)

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大不了我再把你抢回来。”

“你就不怕还没来得及抢，我就被狼吃了？”

“怕？怕什么，你这么漂亮，小狼肯定不舍得吃你，还会把你当山神供起来，等着我来抢。”

李靖梣终于被逗得笑起来，戳了戳她的腮，“油嘴。”

安心地伏在她的背上，听着她近在咫尺的呼和心声，李靖梣忽然生一想要和她永不分离的觉，就像那一条条缠绕在树上的青藤一样。

“岑杙。”

“嗯？怎么了？”

“其实你师哥，是个心很好的人。你们师徒三个都是心地良善的大好人，顾青也是。樱柔也是。”

“那你呢？”

“我不是。”

岑杙顿了顿，“为什么说自己不是？在我看来你也是。只不过你的善良带着的外壳，唯有这样才能在不善的土地上生存。我愿意陪你，钻过最的岩石，抵过最烈的暴风雨，等你开最至善至的来。”

她还没有说完，脖颈间已经凉一片。岑杙心疼得想停来缓一缓，却又怕打碎什么，继续背着她往前走。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过这样脆弱无助的一面，她权势倾天，掌握着很多人的生死，光芒万丈，永远是人群中最耀的一个。但这一切一切的代价，也许就是一颗平凡人有血有，千疮百孔的心而已。

她说自己心地不够良善，这大概是岑杙听她说过的最心酸最无奈的谎言了。

她承认她曾也有过怀疑，尤其是在她放走涂远山之后，那个纯粹善良充满家国怀的小姑娘一度成为一个为了前程不择手段，没有没有血的怪。但是事实证明，人的睛是会蒙尘的，人的心灵也是。那时她何尝不是一个自怨自艾，跌在谷底的无能之辈。只要不是契合自己心意的，就被她视为异类，统统被打地狱。

大概每个人的一生都要经历这样一段至黑至暗的时刻，所以重获光明时，才那样珍惜前的一切。李靖梣是陪她重获光明的那个人，而她的这条路比任何人都要黑，都要漫，都要经历风雨。因为了解，所以信，当她灼灼开放时，一定是世间最耀的那一颗明珠。

把李靖梣背回大帐后，岑杙已然累极，临睡前，犹在痴痴地对她说，“如果师哥次再这么凶对你，你就搬来师父压他，师哥最怕师父了。师父也很喜你，肯定会站在你这一边，到时一压一个准。”

李靖梣没有着急答应，反问她，“那你呢？你会站在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