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香拨 第11节(2/4)

皇甫达奚解开衣领，岔开坐在榻边，刚啜了一茶，阍房的人来禀报：“有客求见。”

…”

“或者……”段氏有些拿不准，“朝廷议和，多数要联姻的，以前亭公主嫁到了突厥，陵公主嫁到了回鹘，就算吐谷浑、薛延陀这些小汗国，也都结过男女婚姻，去年朝廷还打算封一位公主，嫁到爨国，议论了几个月人选，西番主动提议和，这事就搁置了。”

崔氏笑了，说：“你认我义母吧。”

李灵钧被僮仆领来，穿的素袍，不金，不饰玉，更衬得双目湛

“送两盅蔷薇给皇甫娘，别的收起来。”崔氏放阮咸，起送客了。

“六郎知吗？”皇甫达奚突然说。

“朝廷和西番战，此时还在上风，就算和亲，也是施恩，不是乞降，嫁去的公主不会受亏待的。”皇甫达奚话一转，“既然你不愿意，陛那里我会想法回绝。”皇甫达奚这是一锤定音了，段氏来解革带，他把金鱼袋往案上一撂，“正好，也借这事提提六郎。你不要以为他像表面上那么听话。”

皇甫南忍着狐疑，说：“小女不敢。”

段氏说：“妃收养女儿，无非两个意思，一个是，要拿九妹去御……”

皇甫达奚忙摇，“陛年龄大了，又因为顽疾而怀不畅，在上并不衷，再说，里的人难还少吗？”

皇甫达奚在案上左右看，“名剌在哪里？”

皇甫达奚手抓着革带，动作停了，他摆摆手，叫侍婢们都退去，“九娘回来跟你说的吗？”

段氏也犯了愁，“西番肯定是不能去，但送九妹离开京都，没准也是件好事。”

皇甫达奚叹：“如果是我们自己的女儿，陛要把她嫁到西番，那我不会说什么，但……”他看着段氏，意思很明白，皇甫南是段家仅剩的血脉，把她送到西番，难夫人忍心吗？这样又怎么对得起段平？

皇甫达奚“哦”一声，端着茶盅沉默了一会，“六郎最近还跟蜀王府的三郎鬼混了吗？”

“没有投名剌。”僮仆只好说来，“是蜀王府的人。”

皇甫南一怔，这回是真的意外。

段氏，“这孩，心里很有数。”

“你觉得我只比你大十岁，年纪不匹吗？”崔氏笑，“我也可以认你当义妹，只怕皇甫相公不敢。”

皇甫南鸦羽般的睫微微颤了颤，那郁的香气又扑面而来，崔氏尖利的指甲抵着脖，并不舒服，她后退了一步。

皇甫南稍一沉，也直率地说：“我不怕婕妤，只是不知婕妤到底想要我什么。”

晚上皇甫达奚骑回家，夫人段氏已经在正堂等得不耐烦了，她一接过襆，就说：“崔婕妤说，要认九妹当女儿。”

“他怎么说？”

还算明理。皇甫达奚想：我自行得端，坐得正，怕甚？他重重地放茶，“服侍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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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殿外，崔氏止住了步。苑的桃谢了，前有石榴树，朵灼灼得像火一样。崔氏把伸到鬓边的枝推开，在私底，她不怎么摆架，像对着自己姊妹那样闲话家常，“叫你几回都叫不来，你怕我吗？”

段氏接着说：“如果真的和西番议和，当然还要和亲。否则岂不是厚此薄彼？西番比起曾经的吐谷浑、薛延陀，兵盛得何止三四倍？认了崔婕妤母亲，就要封公主，那……”

“他能怎么说？靠他一个人，能灭了西番的二十万兵吗？”段氏挑起的眉落来，神又缓和了，怕引发皇甫达奚的怒气，忙替皇甫佶辩解：“六郎没说什么，他从小就识大的。”

在政事堂说了一天的话，早就燥，回来还要应付一波波来谒见的芝麻小官，皇甫达奚烦不胜烦，“不见。”

吐蕃人打劫的事瞒去了，崔婕妤的命令却不好违逆。皇甫达奚皱眉捋着胡须，过了一会，徒然地抱怨了一句，“崔婕妤她自己年龄也不大嘛。”

“六郎没门。蜀王府送了酪浆，六郎也没有收。”

“知了，”段氏乜他一，“九妹来见我时，他也在场，都听见了。”

“你以为我在里过得很快活吗？陛已经六十岁了。”崔氏淡淡一笑，她用手指抬起皇甫南的颌，注视了她一会，“你得像我妹。”

说着，她看一皇甫达奚，皇甫达奚微微。

“这，”皇甫达奚扯着胡瞥她一，“我怎么知？”他咳了一声，“这个不算，其二呢？”

“以后常来吧，别怕我。”崔氏恋恋不舍地嘱咐她，那副诚恳的样，简直有可怜。

僮仆迟疑着，“这一位，不好不见呀……”

段氏笑：“哦，里又来人了，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