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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会。”

沈安行说：“以前一直这么觉得……但是那天我过生日，你买了一个糕回家，坐在客厅里给我蜡烛的时候，我就又觉得很公平了。”

他又想起了那时被沈迅揍得半死，然后被骂着没用东西一脚踹卧室里时自己的惨样。

“我那时候就想，要不活到明天吧。”

沈安行记得，时至今日他也记得很清楚。

他说到这儿，就沉默了来。

“后来我认识你了。刚跟你熟起来的那时候，你总喜给我糖。我舍不得吃，但又怕放坏了，吃了糖以后还舍不得咬，只敢着，又怕化得太快，就拿尖抵着牙慢慢。”

“糖被我吃了以后，我舍不得扔了糖纸，又怕被他发现，不敢在兜里，不然晚上被揍的时候掉来就不好了。”

外面冷风萧萧，将他的伤得发凉发痛。

柳煦知他大抵会是如此，但当真的亲看到他这样之后，他还是忍不住为此到心痛。

那些晚上的月亮都很亮，能把他的念想照得很清楚，也能把它们照他心里。

“你不知，杨，我也一直没敢跟你说。”沈安行说，“你救我的次数，要比你想象得多得多。”

“你都不会觉得不公平吗。”柳煦问他，“生在这家里……你都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沈安行应了一声：“嗯？”

可他那时偏偏有力气。即使是些拼命榨全才榨来了的可怜力气，也能够撑着他爬向光。

“我其实一直都不怕死，遇到你之前，也真的每天晚上都想死。”

“……星星。”

他想到那时家里好久没电费，卧室里的灯本打不开。大冷的天里，他就悄悄打开了一条窗，偷偷地打开书，看那些在夜光闪闪发光的糖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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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无数个漫得仿若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他会着血腥的气爬向被摔到墙边的书包，用一双满是血污的手拉开它，拿书，再爬向窗，抓着窗沿把自己撑起来，拉开一条窗，翻开书页，看到被他藏起来的糖纸。

柳煦贪恋这温度，也怀念这温度。

柳煦轻轻叫了他一声。

柳煦：“……”

“明天可以看到柳煦，柳煦会给我糖，那活到明天再见一面好了。”

他那时候浑是血，换到平时都合该爬的力气都没有。

“我就把糖纸都书里，得特别。”沈安行说，“有时候晚上被揍，疼得真的特别想死的时候，我就把书拿来看糖纸。”

他往沈安行怀里钻了钻，靠在他上，又想，沈安行的态度一儿不像个曾经被亲爹杀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