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2/7)

我扑哧地笑了，看东西都不太清楚了。第三个符号在盈眶的甜味的泪里闪闪烁烁，爸爸门时的背影在大地上翩翩起舞。

我盯着第一个符号，开始唤起我最初的记忆。

鼻竟莫名有儿酸。我挤掉了泪，把目光瞥向了四个符号的末尾。这是最后一个符号了。唔，那么是今天的事儿嘛。

恍恍惚惚地，景有儿糊涂了。不知是月光越来越淡，还是几丝细云浮游过来了。我稍稍回了回神，把目光向右挪了几寸，小脑瓜里又装着快乐的事儿了。

我盯着地上四个雷同的符号。那是四个新鲜的、清晰的符号，像是谁有意刚刚刻上去的。我还太小，毫不知那个“9999”指的就是我初有记忆的三岁那一年呢。

乎意料的是，她只是绕过了苍凉的树影，不几步就在浩渺的月光中停了来。我松了气，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去，仰望着临空奔的星河——月太淡了，让星辰反而熠熠生辉。四野寂寥无声，没有小鸟的歌声——它们已经睡着了。睡、着、了……

首先是那个最特殊的地方：家——我所知的所有字中与温的一个，以为那让我回想起我和爸爸妈妈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的家是一座好大好大的房，在我的觉里可以装好多好多的我。可是更妙的，却是每天无忧无虑的睡觉时刻。那时候，是我唯一不该去打扰爸爸妈妈的时候，也是唯一不好玩的时候。这并不可怜，因为这时玩累了的我也终于可以嚼着嘴边草，着糖，看着亮亮的天空上的小鸟停在树梢，滋滋睡个大觉。哈哈，没错，这样，我除了吃就是睡，有多么好！要是哪天不睡觉，那才真是白日见鬼了呢！

“走吧，小懒。”她轻轻地把我放在地上，自己向前方走过去。一阵可怕的、目惊心的寒意在夜中把我攫住，惊恐的本能诅咒着我该死的双怎么不能迈得再快一，像是趿拉着铁链。

上章说到，我降生在一个小木屋，却立刻被妈妈抱了门，在草原上稍稍休息后就直奔睡羊羊的故乡——青青草原而去。她这么，仅仅是为了掩藏一个秘密。但这个秘密还未揭开面纱之时，更多的事儿又落在了我的记忆里，尤其是那个摸不清边缘的月夜……请看：

我靠着边这只大的羊，瞪大的小睛盯着地上四个并排躺着的怪圈，左边还赫然站着一条想要笔直、却不知为何鞠着躬的线。那条线端开了裂，像一大的老树枝，分叉开来，上说不清地凹凹凸凸。顺着糙的树摸过去，准会探到不是囤积起来的瘤结。不过怎么说，也比刚才看到的那些有儿新意了——这次是五个符号了。

月光淡淡地、慢慢地从支离的树杈间滴落来，在我稚的小脚的石刻地上溅开，又霎时冷到冰了。我攥着妈妈的手，不自觉地蜷成了一团儿，哆嗦着让到了巾上，画一块不规则的图案，像是自己现在的模样儿。现在我可真有后悔了。我真不该叫妈妈带我来到这儿的。何况今天，还是我的四岁生日呢！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过呢？

我的睛汪汪地滴溜转着，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看的。没有，没有什么没看过的，没有什么了。我眯了眯，打算再也不去看什么了。但是在地上，在我的四面八方，有一些我看不太懂的刻痕。这些刻痕是有好多不同的东西留的；有些很容易辨认，是用的岩石凿的，有些是用树枝一类的材料草草划成的——抑或是被风雨吃掉了。这里记录了很多我不知的东西。或许我的回忆也会浮起在这儿吧——我突然打起神来了。

“咩呜——”我尖尖地叫了一声，双手抓着她的胳膊往去，这才把她的魂给招了回来——可是，在月光，朦胧虚幻的魂魄四蒸发，我又抓住了几许呢？一眨，我的回忆又被风捎走，在夜里飘了。

我把脸仰了起来，看着她也盯着那串符号，圈微微发红。她的神有儿木然，有儿空，像被微风镂空，神志不知所踪。咦，她这是怎么啦？想起了谁，想起了什么事？难她也要哭鼻，来向我撒么？

我在等。等家人等朋友等星星等太，等我的童年。

第二章《月的纪元》

“那我们在这里休息一吧。”她轻轻地坐在了冰凉的石刻地上，任由我手脚并用地爬了她温的怀抱，钝钝的小羊角在她的肚上挠呀挠。她忍住笑，终于等我找好了姿势，像一团小球一样侧着，斜倚着望向外面的石刻地。细心的她这时才用大手将我轻轻抱住。

只有风，裹着青草地的香味，慢慢地踱过去了。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咚咚”的鼓声响起，让我的睛里亮起星星。那是妈妈温柔的敲击飞双耳明快的节奏旋律。我却在边上肆意地捣着，抓挠着一架比我还大的竖琴，发一阵清清浊浊好不像话的怪音。这一从这儿一个清脆的音，一瞬又跑来一个沉的低音把场砸得乌七八糟。嘻嘻，其实我对音乐实在没什么觉，那一神鬼没的声响伴着妈妈的鼓声，简直就像是在一台撕布机，“呲啦——呲啦——”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