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他人人喊打 第46节(2/3)

他上坠着两样东西，一样是本应予陆拾遗的狼牙，一样是陆拾遗的玉珏，各个似有千斤重，坠得季怀真不过气来。

燕迟果然羞赧一笑，不好意思地承认：“是没说过几句话。”

他试探：“若有一日……你发现我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如何？”

“那要看是哪对不起。”

季怀真一怔。

“诓我骗我，早就习惯了。伤动骨？似乎为你伤也有过不少……至于谊全无，若你利用我，伤我族人之事，自然要谊全无，”燕迟脚步一顿，回看着季怀真，认真：“若真如此，便如同你先前告诉我的那样，你我二人一拍两散，银货两讫。”

“是缘分天定不假。”燕迟把一，还未继续说去，肩上就猛地被人一捶，他回叫唤：“你打我什么！”

什么都该是陆拾遗的，他季怀真只是个半路杀，鸠占鹊巢的狗贼。

况且他与燕迟之间，本就是由谎言开始的。

杀人、抄家、放火、栽赃、陷害。

季怀真面冷，一阵牙酸，简直想骂人，心想没说上几句话还值得你惦记这么些年？息！

燕迟回看他，季怀真又勉一笑，无辜：“你继续说，看我能不能想起来，说不定咱俩缘分天定，这么些年全浪费过去了。”

叶红玉的燕飞不过敕勒川，他季怀真也注定要被困在皇城。

月朗星稀，一望去皆是辽阔空旷，天地间似只剩他们二人一般。

燕迟背着他往前走，每一步走的又稳又平，他自言自语：“以前我问你什么事，你不愿说，或是不能答应时，就会说一两句好听的哄哄我，将事就这样敷衍过去，今日怎么又不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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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迟突然笑了笑：“你怎的不说话哄我了？”

季怀真不吭声。

他问的是凭栏村，而不是敕勒川。

“先前你在上京，是何时遇到我的？”季怀真斟酌着试探，估摸着燕迟也没与陆拾遗打过太的，否则他定是早就馅，“我怎对你印象不？总不至于没说上过几句话吧。”

柔意，两相悦之时，季怀真自当什么都愿意。

待尘埃落定之后，陪燕迟住在敕勒川跑放羊，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自季家第一天起，季怀真就注定离不开上京了。

这话说得可怜，忍不住叫季怀真冲动起来，险些将一切全盘托住，见到了咙，又叫他生生咽，心中猛地生从未有过的愧疚。

季怀真：“诓你骗你，伤动骨，谊全无。”

季怀真算计的是该如何收场，让燕迟接受他不知不觉中已移别恋，前站着的不是称赞的权臣陆拾遗，而是人人喊打的佞季怀真。

此等不仁不义之举季怀真信手拈来，他不怕死，不怕挨骂，更不怕被人报复，因此从不曾对谁有过愧疚。唯独对着燕迟，越是将人放在心上，越是发现燕迟他，就越是想起两人初见之时，他对燕迟的一切。

冬天是真的快过了，风一上，竟不再刀刮似的冷，反倒叫季怀真在一瞬间生丝妄想来。

只是他寡廉鲜耻，自不会因当了狗贼就羞于见人。

理智回笼之后再叫季怀真细想，就算一切尘埃落定，就算他助阿全当皇帝，当上皇太后，难他又能放心放手，丢一切同燕迟远走飞？

他错愕一瞬，又很快自嘲一笑，揪着燕迟的耳朵问：“若有一日，给你个机会，你可愿意同我回上京？”

可现叫风一，再听着燕迟问这句话，季怀真霎时间清醒过来，再无法如同从前那样，话谎话信手拈来。

燕迟没吭声，只背着季怀真往前走，许久过后，轻声反问：“那你可又愿跟我回凭栏村？”

那一句句带着恶意厌烦之意的诳语，蓄意布的伤害羞辱，终于时隔多日，化作柄柄利，扎回到季怀真自己上。